2010年11月3日 星期三

第一位在亞洲巡迴的佛朗明哥舞蹈家- Clara Ramona

Clara Ramona是一位曼妙又極具生命力的舞蹈家,她精通於西班牙舞蹈和佛朗明哥,不論是在舞蹈表演、編舞、指導、製片、或是教學上。

她從五歲即在她的家鄉菲律賓開始學習芭蕾以及傳統舞蹈,並且也花了數年的時間在學習現代、爵士、西班牙古典舞蹈以及佛朗明哥。

由於她全方位的訓練,Clara Ramona開創了她在美國成為專業舞者的職業生涯,在德洛斯雷耶斯拉蒙西班牙舞蹈劇場成為領舞以及編舞者。

接著她進一步與各方大師們推廣她對於西班牙古典舞蹈以及佛朗明哥的鑽研,如在波士頓的德洛斯雷耶斯拉蒙、墨西哥的馬諾洛維加斯和安東尼科爾多瓦、西班牙的西羅、香格里拉塔蒂、何格拉內羅、馬德里和托馬斯等。(名字為音譯暫翻)


肚皮舞 V.S 佛朗明哥

肚皮舞與佛朗明哥這兩種舞蹈有些共通點:例如都有自己的節奏,並且舞者都會在手上拿著樂器搭配舞蹈。但差異性在哪呢?
Clara 說明她的看法:「兩者都很有節奏性。對我來說,佛朗明哥不僅是有節奏性,舞者同時也透過他們腳步踢躂與拍手在創造更多的音符、節奏與音樂。因此,佛朗明哥舞者不只是舞在節奏上,更是在節奏上創造音樂及節奏。舞者也相對地更需要有更多的樂性,使她們得以能夠創造出美妙的音樂來搭配他們的舞蹈。舉例來說,對一場完美的佛朗明哥表演而言,肢體的重要性佔表演整體的50%,另外關鍵的50%則是舞者腳底下踢躂踢躂所創造出的樂符。」

關於樂器,肚皮舞者有指鈸,佛朗明哥則有響板。在 Clara 的經驗來說,她認為響板具有較多的變化性,舞者每隻手都可以利用大拇指外的四隻手指頭來作運用,盡他們所能創造出更多的聲音。


與「現場音樂」齊舞

在大多的佛朗明哥表演中,我們多半可看到樂團與歌手是必備的要件。「和樂團一同演出是佛朗明哥這個舞蹈的天性。事實上,真正的佛朗明哥舞者是必須要與吉他手、歌手、專業拍掌者以及近來的木箱這幾個元素一起搭配的。舞者與樂手的現場互動,加上舞者也在創造節奏,使得現場為之亢奮與激昂。也因為現場樂團的同步演出,使得舞者與音樂家的樂曲兩者間更有連結性,使這一切更完整!」 Clara 解釋著。

「但事實是,如果妳沒有在擁有現場音樂的環境下接受訓練,要擁有良好的樂性或可與樂團有良好的互動,都是具有相當難度的。」 Clara進一步說明:「例如佛朗明哥,對於不在西班牙的舞者來說,就會相當的困難,因為很難可以有這樣的環境,那也將會是對舞者的一項挑戰。」


所有舞蹈的基礎:芭蕾

根據 Clara 的學習過程與經驗告訴她,對任何舞者來說,芭蕾是非常重要的,不只是對佛朗明哥重要而已。芭蕾是所有舞蹈的基礎。
Clara同時是一位受到良好訓練的芭蕾舞者。她同時也相信,她能夠轉換到佛朗明哥舞蹈如此容易是因為她的芭蕾訓練。「但這不是說,一位芭蕾舞者就可以轉變成一位真正的佛朗明哥舞者,而是說芭蕾可以提供很大的協助。甚至現在,我依然在給自己芭蕾的訓練讓我可以維持現況。」

「但是如果妳問來自巴塞隆納或是西班牙的佛朗明哥舞者,他們大抵會跟你說,『喔!芭蕾對佛朗明哥不好。』但事實上,在那裡,很多專業或知名的佛朗明哥,其實都是接受了很多芭蕾訓練。他們不想提及此的原因,是因為多半大家都喜歡說佛朗明哥來自於平民文化。

恩,是沒錯,但也不代表那是唯一一個成為佛朗明哥舞者的方式。對我來說,我相信妳擁有更多的舞蹈訓練,妳也會是個更豐富的舞者。妳會有更多的辭彙(肢體語言)來表現妳的感受,來呈現妳的故事。

「換句話說,每種舞蹈都需要有新的注入,否則它不會成長。對於舞者也是!如果一個舞者只會跳一種舞蹈,那他將會變得了無新意,觀眾也會變得意興闌珊。而若你要進步,就必須要有資訊的來源。我的經驗告訴我,芭蕾可以讓我更有彈性及創意,也可讓舞者的路更長久。」Clara解釋:「舉例來說,如果一個肚皮舞者只跳肚皮舞,且不加上任何其他元素,也不做其他的進修,我相信她很會就會厭倦,不會她是個多棒的舞者。


舞者、舞蹈家、編舞家

Clara 分享了她對於「舞者」與「舞蹈藝術家」的觀點:「一位舞者當他學會了某項專長後,他不會想要再學習新的。而一位舞蹈藝術家則是知道如何超越自己,不只是舞蹈;他會想要給予觀眾更多,想要表達更多,相對地他們的舞蹈生涯也較為長遠。人們常說,藝術家就像是好的紅酒,年份越老,越香醇。」

「這世界上有很多的舞者,但是很可惜只有少數的舞蹈藝術家。對於這些藝術家們的觀察,我相信,多半是上天賜給的天賦。你需要擁有成為藝術加的潛質,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藝術家的。那不是你持續跳舞然後某一天你就可以自動變成一位藝術家。」Clara繼續說明:「一位藝術家像是與生俱來,或是你需要對一門舞蹈經過許多年的鑽研與經驗的累積,然後如果你具有相當的知識,並且持續進修、學習、創造更多,那你可能也有機會成為一位藝術家。」

不只是舞者就成為藝術家,一位優秀的表演者不一定是位稱職的老師;一位優秀的老師不見得是位傑出的表演者;同時,舞者不見得會是一位令人感動的編舞家,而或是編舞家可能不是位表演者。
Clara解釋:「編舞家與藝術家,多半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這與創造力有關,而創造力多半都是從小就開始有些跡象,他們在小的時候就會開始創造一些什麼。也許也有可能在非常努力後成為一位編舞家,只是大多的例子都是天生的。

以我的例子來說,當別人問我,我何時開始成為一位編舞家時,我父親總是會說,我從二年級就開始編舞了,但我當下根本不知道我就是在編舞,一切自然而然的進行,我就是把一些舞蹈動作給組合了起來。」




音樂與日常生活是靈感的來源

那什麼是 Clara 的靈感來源呢?她坦承:「對我來說,音樂是非常重要的!當我聽到一首我喜歡的歌,我就會忍不住開始用這首歌來編舞。有時候生活中的體驗也是我的靈感來源。不論是好是壞,是開心還是沮喪。例如說,順遂時也許使你開心且富有創造力,而失落的心情可能會讓你的情感更細膩,擁有更多的情緒。」

「有一句話這麼說的:太陽底下沒有什麼新鮮事。每件事情都已經由某種方式在某處進行著,但你仍然可以改變它的顏色、調性、或節奏。就看你怎麼把他們結合起來。」Clara 說。

「因為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另一個原因是,當我們有些想法之後,接著就是要花許多時間去尋找合適的音樂,除非你很幸運地有音樂家在你身旁。

我沒有特別喜好哪種類型的音樂,如果真的選擇,我會說西班牙音樂。但事實上,我可以在許多形態的音樂中發現西班牙的元素。我不知道這個影響從哪兒來的,就這樣發生了。」 Clara 說明著。


東方 VS西方:關於教學

Clara 常在世界各地巡迴演出教學,她是否有發現在東西方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或不同的呢?

Clara 闡述她的經驗談:「我覺得在教學上,因為亞洲的文化差異,使得學生相對比較害羞,所以在亞洲,教學會比較辛苦一點。例如在西方國家,人們很願意接受新的東西,也處於一個擁有較多音樂性或舞蹈性的環境裡,所以他們的心胸相對寬闊些、也較有樂性。亞洲學生起步較慢,比較難一點就通。但雖然如此,亞洲學生較為勤勞,他們總是很認真地練習,把不會的東西練到會,因此這也讓他們漸漸迎頭趕上。」

Clara住在美國與歐洲已經許多年,三個月前,她決定旅居在香港。「我曾經住在美國20年、西班牙15年,但我大多數的工作都在亞洲:台灣、香港、日本、上海……我覺得我可以給予亞洲更多的貢獻,並且我很喜歡亞洲。所以我開始試著待在亞洲,我一開始的時候是以菲律賓作為我的開始,接著現在搬到了香港。」Clare說。


東方 VS西方:關於觀眾

Clara說:「我記得我們教授曾經說過一個比喻:『在波士頓與紐約,如果波士頓的觀眾給你三個掌聲,代表你知道當你到了紐約你將會大受歡迎!』所以波士頓總是許多鉅作或是百老匯的作品的測試依據。倒不是說這百分百正確,但這同時也說明了你可能會因為觀眾沒有什麼反應而開始緊張。」
Clara進一步解釋:「舉例來說,我在倫敦也有過多次表演,而在倫敦,又是另一種方式。他們不會在表演的中間表現他們任何的感受,直到最後一刻,他們才會熱烈給予掌聲。所以從一開始到最後,你都會非常緊張地不知道他們喜不喜歡你的表演,你唯一要相信的就是,做到最好!接著最後你就會知道他們因你而瘋狂,然後你也會因此得到釋放。」

「但是在亞洲,」Clara坦承:「也許你會知道他們喜不喜歡你的表演,或是你永遠不會知道!!例如上次我在上海表演,直到演出結束我仍無法從觀眾的行為知道他們到底喜不喜歡我的表演。但事後,朋友告訴我上海的觀眾非常喜愛我的表演,我忍不這回問:『真的嗎?你確定嗎?』真的太難感受到了!」




大眾多半欠缺對藝術的評論價值與讚揚

Clara坦承,「在舞蹈圈中,有些東西是我不太欣賞的。例如說太多的政治關係,但我想每個產業都有這類似的問題;以及大眾多半缺乏對於藝術的欣賞與感謝,他們不在意藝術的品質。
對於藝術家來說,他們不是在銷售一個像是機器或是水果的產品,藝術是非常個人的東西,那是關於每個人的情感。人們常會輕忽了這點,只想到要花多少的錢。他們無法瞭解藝術的價值,或是你花了多少年在練習、投資在這項藝術上。而當人們邀請藝術家進行演出時,多半他們都不會想到這個,他們都只想到金錢。」
「事實上,他們應該思考!」Clara解釋:「10分鐘的演出,並不是一場演出的價值,事實上那是30年的功夫所累積的!他們不會看見這個的。相反地,當他們不著墨在費用上的爭論時,這同時也讓我感到欣慰,因為這也代表他們相信妳。」

「當然,令我欣慰的不都是金錢,有時候觀眾的讚揚也可讓我感到滿意。」Clara繼續說:「同時我也覺得西方的觀眾更會表達他們的讚許,在亞洲,觀眾多半比較安靜,也許是因為害怕,畢竟表達自己不是亞洲的文化。對舞者來說,相對在亞洲演出時,有時候較容易有失落感。亞洲的觀眾不太願意表達自己,或是他們也許不知道『如何』表達!」

Clara回想起:「幾年前,我在台灣有個經驗,當時我被邀請去教授一些基本的課程,而有一天的表演活動上,在我演出結束後,一位觀眾非常驚訝地跑來跟我說:『哇!我不知道你這麼厲害!我還以為你只會基本的佛朗明哥!』當時這件事情令我蠻失落的。有時候人們在學習初期就想直接學一些『困難』的東西,但事實上,他們根本還不懂其技巧與原理!我花了數年時間學習如何成為一位優秀的老師,並且我有自己的系統,我知道如何是對他們較好的,但他們可能只是就表象來評斷妳。」


Clara的下一個計劃:你永遠不知道!

Clara什麼是她下一個計劃:「藝術家是很難有滿足的一天的!」她說。「有些時候我是隨波逐流地靜觀將會發生什麼,舉例來說,現在我在香港,但是誰會知道未來會如何呢?你永遠無法知道下一秒中會發生什麼事情,每一天都在改變,對吧?就讓我們一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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